众神与战士 －－ 爱尔兰神话与传说

米奇尔和伊妲

米奇尔带着妻子芙娲和女儿玻莉隐居在山里。那时，达楠人中最著名的美男子是哲差的儿子莱斯。莱斯和玻莉堕入爱河，经常在山下幽会。有一回，玻莉和女伴们来到达珐山附近的一座小山，等待莱斯和其他的小伙子们。但是米奇尔的士兵在路上投掷标枪，挡住了莱斯的去路。漫天飞舞的标枪就像蜂群一样密集。莱斯的仆人柯柯兰被标枪击中，倒地身亡。

玻莉返回米奇尔的山里。她的心已经破碎，不久就死了。莱斯得到音信，说：“尽管我不能和这个姑娘结合，但愿我的名和她同在。”从此，这座山就被称为玻莉莱斯。

后来，米奇尔娶了伊妲为妻。他的前妻芙娲看到米奇尔和伊达恩爱有加，妒火中生。她向巫师布列萨尔寻求帮助。布列萨尔对伊妲施下魔咒，使她变得神志不清，晕头转向地被芙娲轰走了。

达格达的儿子安格斯昂收留了伊妲。米奇尔向其讨还，但是安格斯昂不肯让步。不管去到哪里，安格斯昂都把伊妲带在身边。他们休息的时候，安格斯昂就给伊妲搭起明亮的房子，里面铺满了甜美的鲜花。他又在房子周围搭起隐形的墙，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们。

芙娲听说伊妲得到了安格斯昂无微不至的照顾，心里又燃起了妒火。她绞尽脑汁，想要彻底毁掉伊妲。

芙娲假装要调停米奇尔和安格斯昂的争执，劝说米奇尔和安格斯昂当面谈判。趁着安格斯昂不在家，芙娲找到了伊妲居住的地方。芙娲施展巫术，把伊妲变成一只苍蝇，又刮起一阵狂风将她从窗户里刮走了。

米奇尔和安格斯昂没有等到芙娲，心里感到不安。安格斯昂回到家里，发现伊妲已经人去楼空。他又去寻找芙娲，却发现芙娲和巫师布列萨尔在一起。安格斯昂明白了芙娲所施的诡计。他怒不可竭，当场就砍下了芙娲的头。

可怜的伊妲被狂风席卷，在爱尔兰上空飘荡了整整七年。后来她飘到了位于切尔梅港湾的艾达的家。艾达的家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。伊妲在飘忽之中撞到了屋顶上的柱子，又一头栽进了艾达妻子的金酒杯里。艾达的妻子举起酒杯，把伊妲连同美酒一起喝了下去。九个月后，艾达的妻子生下一个女儿。艾达把女儿起名为伊妲，又请来五十位出身高贵的女孩来和她作伴，将她象公主一样抚养成人。

一天，伊妲和女伴们一起在在海边洗浴。她们看到从海的另一边来了一位相貌高贵的男人。他骑着一匹卷毛小马驹，肩披一件绿色长斗篷，身穿一件金线缝就白衬衫，胸前一对及肩金环佩。他背负一面包金银盾牌，手执一支金柄长标枪。他有一头金色的长发，用一条金带子缠住，这样头发就不会散开。

他来到伊妲和女伴们的旁边，下马坐在海滩上，说：“美哉伊妲，海边嬉戏孩童之间。奇哉伊妲，井边治愈王的眼疾。悲哉伊妲，随酒吞入皇后腹中。国王为你征战，西荷为你倾覆，将士为你丧生。”说完这话，他就消失不见了。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，更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来自玻莉莱斯的米奇尔。

伊妲逐渐长成一个清秀的女子。后来她遇到了爱尔兰的国王欧差。这个故事是这样的：

欧差王出巡经过玻莉莱斯，在路边的井旁看到一位姑娘正在那里洗头。她的头上插着一把金银相间的梳子，脚下放着一只银盆，盆沿上镶嵌着珍贵的猫眼石，上面还站着四只金子做的小鸟。她披着一件紫色的披风，上面装饰着精美的银穗，还别着一只金色的胸针。她身上穿着绿色的丝绸裙子，头上戴着金线绣花长帽，胸前和肩膀上的金挂饰闪闪发光。她把头发梳成两条辫子，每条辫子又分成四节，每一节上都扎着一颗珠子。她的头发就像是盛夏里的阳光，又像是刚刚打磨过的金子。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，美丽的姑娘显得更加楚楚动人。

她就站在那里，让秀发柔柔地垂到盆里。她的胳膊从袖筒伸出来，白得就像昨夜刚刚飘落的新雪。她的眼睛蔚蓝深邃，就像是盛开的小雏菊。她的嘴唇鲜红娇嫩，就像是刚刚熟透的花楸果。她的皮肤雪白剔透，就像是浪尖上翻滚的泡沫。她的脸蛋如月光般白皙，脸颊上露出快乐的酒窝，高耸的眉毛透出公主的高贵。她走起路来就像是一位皇后，步伐稳重而坚定。啊，她真是女人中的幸运者，多少男人都为她着迷心碎。

欧差王派人把那姑娘叫过来，询问她的姓名。她回答说她叫伊妲，是西荷酋长艾达的女儿。欧差王向伊妲表达了爱慕之情，给她下了聘礼。他又在妲珐山举行盛大的婚礼，正式迎娶伊妲为妻。

到了丰收节的时候，欧差王在妲珐山举行盛大的宴会。爱尔兰所有的酋长和头人们应邀都来。宴会从丰收节的两周前开始举行，一直延续到丰收节的两周之后。欧差王的弟弟艾雷在宴会上对嫂子伊妲一见钟情。整个宴会期间，只要看不到伊妲的身影，他就闷闷不乐。路克拓的女儿注意到艾雷有点魂不守舍，开玩笑地对他说：“艾雷，你这是在看什么呢？我猜你是爱上哪个姑娘了吧。”艾雷注意到自己的窘态，便刻意不往伊妲那里看。

丰收节过后，酋长和头人们回到各自的属地。但是艾雷心中压抑的欲望与妒忌与日俱增，终于在特非亚病倒。整整一年，他卧床不起，日益消瘦，却始终不肯透露自己得病的原因。年底，欧差王得知弟弟的病讯，也到特非亚来探视。他把手放在艾雷的胸前，艾雷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。欧差王痛心地问：“你现在怎样了呢？有没有感觉好一点？”艾雷说：“实话说吧，我现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。”欧差王问：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”艾雷说：“这个，我真的不能告诉你。”欧差王说：“我会让人找出你的病因来的。”

欧差王派自己的医生珐奈给艾雷看病。珐艾把手放在艾雷的心口上，艾雷又发出了痛苦的呻吟。珐艾说：“艾雷，你死不了的。看得出来，你如果不是因为妒忌而心疼，就是因为爱情而心疼。你是不是爱上一个人却无法说出口呢？”然而艾雷为爱上自己的嫂子而深感耻辱，不肯承认医生的说法。珐奈虽有百般狐疑，也只能无功而返。

欧差王要巡查他在爱尔兰各省的领地。在出巡之前，他交代伊妲要照顾好艾雷。他对伊妲说：“好伊妲，只要艾雷还有一口气在，你就帮我好好照顾他。如果他死了，就给他盖一座坟墓，上面铺上草皮。坟前要立一根碑石，上面用欧甘文刻上他的名字。”

欧差王出巡之后，伊妲遵照欧差王的嘱咐来照料艾雷。艾雷躺在床上，形容枯槁，有气无力地跟伊妲交谈。伊妲为艾雷唱了一首歌。她唱道：“是什么在折磨你，年轻人？日复一日，你一蹶不起。狂风骤雨也奈何不了你，是什么挡住了你的脚步？”

艾雷也用歌声回答伊妲的提问。他唱道：“万事皆有缘。恩怨皆有因。我的琴声不能给我欢乐，我的食物不能使我愉悦。”伊妲接着唱道：“是什么在折磨你，年轻人？告诉我，怎样才能治愈你。告诉我，怎样才能帮助你。”艾雷回答道：“啊，美丽的好姑娘。我的秘密难以说出口，我的秘密可以看得到。”伊妲说道：“说出秘密固然不易，但是还请你敞开心胸，这样我才能够帮助你。”艾雷回答道：“我祝福你，高贵的伊妲。我已经不能继续交谈。我的理智在离开我，我的身体在背叛我。王的妻子啊，整个爱尔兰都知道，我的心和我的身体一样破碎。”伊妲说道：“告诉我，是爱尔兰哪个姑娘在折磨你呢？让我亲自去为你向她求爱吧。”

艾雷鼓起勇气，说：“漂亮的姑娘啊，只有你才能治愈我的疾病。我长达一年的渴望，就像是对着旷野倾诉爱情，就像是对着浪花发泄疼苦，就像是对着影子苦苦搏斗。这就是我的爱，我的渴望。”

伊妲终于明白了艾雷得病的原因，心里感到非常烦恼。但是她每天都来到艾雷的住所，为他准备食物，往他的手上洒水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。一想到艾雷因为她而每况日下，她的心里就充满了痛苦。终于有一天，她鼓起勇气说：“起来，艾雷，行为高贵的王子。让我给你治病吧。”

艾雷颤抖着拥抱了伊妲。她吻了艾雷一下，说：“明天凌晨的时候到城堡外面的那座房子去，我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。”

那天晚上，艾雷躺在床上，辗转反侧，彻夜不眠。可是到了去见伊妲的时候，抵挡不住的睡意征服了他。等他一觉醒来，天已经亮了。

但是伊妲如约去了城堡外面的房子。没等多久，她看见一个人朝他走来。那人和艾雷长得很像，病容满面，步伐蹒跚。等他走近了看，却不是艾雷，并且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。伊妲又等了一会，没有等到艾雷，就回到城堡里面。

艾雷起了床，发现天已大亮，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。他烦躁不安，不知所措。伊妲过来探视的时候，他懊恼地说了晚上发生的事情。伊妲说：“明天早上的时候，到同一个地方来吧。”

第二天，同样的事情发生了。第三天也是一样，同样的男人出现在城堡外面的房子里。伊妲对他说：“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呢？我不是在这里等你的。至于我要等的人，他因为我得了重病，我想要治好他的病。”拿个男人说：“伊妲，没有人比我更应该与你相会了。很久很久以前，我是你的第一任丈夫，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。”伊妲大为诧异，说：“你胡说些什么呢？你到底是谁？”那人说：“这个容易。我是来自波莉莱斯的米奇尔。”伊妲又问：“那又是什么使我们分开的呢？”米奇尔说：“我的前妻芙娲妒忌你，让巫师布列萨尔做法把你驱走了。现在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？”伊妲说：“我可不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弃爱尔兰的国王。”米奇尔说：“是我让艾雷爱上了你，也是我阻止他来和你相会，从而保住你的好名声。”

伊妲回到艾雷的住所，发现他的病已经痊愈，对她的欲望也随之而去。伊妲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。艾雷说：“这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好事。我的病好了，你的名声也没有受损。”伊妲说：“感谢我们的神。我们很高兴结果是这样的。”

欧差王出巡回来，伊妲和艾雷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告诉他。欧差王感谢伊妲对艾雷的精心照顾。

过了一段时间，欧差王又在妲珐山举行盛大的宴会。伊妲也在草坪上看人们赛马和游戏。她看到一位骑士向他走来，但是别人都看不到他。骑士走得近了，伊妲人出来他就是在海边跟她和女伴们说话的那人。他径直走到伊妲的面前，向他唱起了歌。但是除了伊妲之外，别人都听不到他的声音。他是这么唱的：

“啊，美丽的姑娘。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，来到我那美丽的国度？那里的人民长相俊美，白璧无瑕，人见人爱。我们的头发像雏菊一样黄，我们的皮肤像雪花一样白，我们的脸颊像铃兰一样红。我们没有忧虑，没有哀伤，永不衰老。那里物产丰富，奇花异草漫山遍野，令人愉悦；美酒佳肴取之不尽，用之不竭。我们看得见别人，但是别人看不见我们。”

“爱尔兰的大地固然美丽，我们的大地会让你乐不思蜀。爱尔兰的美酒固然香醇，我们的美酒更令人陶醉。啊，美丽的姑娘，如果你来到我们伟大的国家，你吃的会是新杀的猪肉，你喝的会是新挤的牛奶，每天都像是过节一样。啊，美丽的姑娘，我还要为你奉上金子做的王冠。”

米奇尔问：“伊妲，你愿意跟我走吗？”但是伊妲说她不愿意离开欧差王。米奇尔又问：“如果欧差王答应让你离开呢？”伊妲说：“那我愿意跟你走。”

后来的一天，欧差王从妲珐山的宫殿里往外眺望。他看见一个陌生人从平原那边过来。他有一头金色的头发，他那蓝色的眼睛像烛光一样闪闪发亮。他披着一件紫色的斗篷，一手握着一把五叉长矛，另一手举着一面金柄盾牌。

他走到欧差王的面前。欧差王向他表示欢迎，问道：“陌生人，请问您如何称呼，到此有何贵干？”陌生人回答说：“虽然您不认识我，但是我认识您很长时间了。”欧差王问：”请问您的贵姓大名？”陌生人说：“鄙人乃是玻莉莱斯的米奇尔。”欧差王问：“您到此有何贵干？”米奇尔说：“我想和您下一盘棋。”欧差王问：“您棋艺如何？”米奇尔说：“一局之后，即见分晓。”欧差王为难地说：“棋盘在皇后屋里，而皇后正在就寝。”米奇尔说：“这不是问题。我自己带了一副棋盘，跟您的棋盘一样精美。”说完这话，米奇尔拿出一副银制棋盘，每个角落都镶嵌着璀璨的宝石。接着他又拿出一只金线绣成的袋子，里面装着金制的棋子。

米奇尔说：“我们开始下棋吧。”国王说：“除非我们赌点什么，不然我不跟你下棋。”米奇尔文：“我们赌点什么好呢？”国王说：“这个下完棋后再说。”

达成一致之后，米奇尔和国王开始下棋。第一局米奇尔被击败了。国王问米奇尔要五十匹马作为赌注。

第二局，米奇尔又被击败了。这一回欧差王给他出了个难题 — 修筑莫兰莱德的街道，清理米德赫的乱石，给整个特拉区铺上草坪，给整个达布列区种上树木。

米奇尔从玻莉莱斯带来人马，不辞劳苦完成了欧差王交待的工程。欧差王注意到西荷人使唤耕牛的时候不是将牛轭套在牛头上，而是将牛轭套在牛脖上。欧差王觉得这个办法很好，就教会爱尔兰人用同样的方法去使唤耕牛。后来欧差王也被称为耕犁王。

工程完成之后，米奇尔又来找欧差王下棋。他的手上满是老茧，形体消瘦，倦容满面。和以前一样，他们同意下完棋后由赢家指定想要的赌注。这一回米奇尔赢了棋，欧差王问他想要些什么。米奇尔说：“我要伊妲，您的妻子。”国王说：“这我可不能答应。”米奇尔说：“那么，我只要拥抱着亲吻她一下。”国王说：“如果你愿意等一个月的话，我可以答应你。”米奇尔表示可以等一个月，然后就离开了。

一个月后，米奇尔如约而至。他站在妲珐山的大厅里，容光焕发。欧差王看到米奇尔，马上调集最好的士兵将大厅团团围住，又把所有的门窗死死锁住，唯恐他会把伊妲劫走。

米奇尔说：“这是做什么呢？我只不过是来索要我应得的赌注。”欧差王恼羞成怒，说：“这个事情我想都没想过。”米奇尔说：“你答应过把你的妻子伊妲给我的。”伊妲听了这话，脸颊羞得发红。米奇尔说：“伊妲，这没有什么羞愧的。整整一年时间，我用所有的财富来向你求爱，但是你说除非你的丈夫答应，你就不能够跟我走。”伊妲说：“的确如此。如果欧差王让我走，我会跟你走的。”

欧差王说：“我不会让你走的。我答应他的只是在这宫殿里拥抱你一下。”米奇尔说：“那我现在就拥抱她一下。”

米奇尔左手执剑，右手将伊妲搂入怀里，深深地吻了一下。欧差王的士兵向他猛冲过去，但是他抱着伊妲穿过屋顶飞了出去。士兵们冲出门外追赶，只看见两只天鹅并肩飞向云天。在两只天鹅之间，连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。

欧差王大为震怒。他带着士兵搜遍爱尔兰全境，也找不到米奇尔和伊妲的踪影，因为他们躲在西荷人的隐身屋里。

米奇尔和伊妲先到了安格斯昂的布鲁格。在那里他们稍作停歇，继续前往康纳特。当时伊妲有一位叫做柯鲁阿婵的女仆。柯鲁阿婵问米奇尔：“现在我们是在您的领地了吗？”米奇尔说：“不是的，我的领地在太阳升起的地方。”柯鲁阿婵听了，就不愿在康纳特停留。米奇尔安慰她说：“我们就歇一小会，往后这个地方就以你命名。”从今以后，那个地方就叫做柯鲁阿婵山。

米奇尔和伊妲回到玻莉莱斯。在那里伊妲生下一个女儿，起名叫伊萨。米奇尔陪伴着伊萨整整七年，每天陪她放牛牧羊。

欧差王苦苦追寻米奇尔和伊妲的踪迹。后来，巫师柯达尔用欧甘文在紫杉树枝上写上咒语，终于发现米奇尔和伊妲居住在玻莉莱斯。

欧差王带着人马前去攻打玻莉莱斯。他们将玻莉莱斯包围了整整九年。但是他们的每一次进攻都被米奇尔所击退。欧差王恼羞成怒，让士兵挖空整座山头。他们快要挖到伊妲居住的地方时，米奇尔给欧差王送去六十位美丽的姑娘，每一位都打扮得和伊妲一模一样。米奇尔让欧差王从六十位姑娘中选择一位带走。欧差王选中的第一个人是他自己的女儿伊萨。这时候伊妲朝他喊了一声，他这才认出伊妲来，并把她和伊萨一起带回妲珐山。

欧差王让伊萨自己选址，为她建造了一座宫殿。这个地方就叫做伊萨堡。

米奇尔及其属下居住的山头被欧差王的人马挖得支离破碎，恼怒不已。很久以后，欧差王的孙子康奈尔成为爱尔兰的国王。康奈尔在在达德嘎旅馆受到攻击并被杀死，就是米奇尔为了报复欧差王的一次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