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记
今年到目前为止,每个月写一首诗的旗子还在。
向晚长伫观烟霞,烟波尽处有人家。
人在天涯望天涯,长叹此涯非彼涯。
写这首《望天涯》的时候,纠结了好久。写下“烟波尽处有人家”时,便放下了对“白云深处有人家”的执念。前人写过的句式,只要用得自然合理,咱也是可以再用的。
以前看不会写诗的人讲怎么写诗,说什么尽可能不要重复用字云云,很是景仰。好诗读得多了,才知道根本就是一派胡言。以前读书太少,就是容易被人骗。
写完《望天涯》,想起静安先生说过,有有我之境,有无我之境。最近一直都在读白老师的文集,深深地体会到写无我之境只需略略识字,写有我之境则需极具勇气。
《捕蛤蜥》这个故事,原本是四月份挖的坑,后来就放下了。说是因为懒,其实是没想好该怎么写。中间这三个月,一直在读杜老师和白老师,一边读一边想。这个周日在舍予茶院喝茶,喝得兴起,竟然就一气写完了。
写完《捕蛤蜥》,反复看了好多遍,都很喜欢,尤其喜欢第四节。这样的写作技巧,我在《掘穴翁》这首诗里略略尝试过,但是没有这一次用得好。
写诗要不要讲究押韵、对仗、平仄,归根到底是艺术作品要不要兼顾内容与形式的问题。按照古典美学的要求,内容和形式都得要的。形式依赖于技巧,没有技巧,形式就出不来,这也是为啥以前的画家年轻时候要当十多年的学徒。现代美学强调的是创意,只要你有创意,形式欠缺一点也没关系,所以现在美术学院不怎么教基本功了。写诗也类似,押韵、对仗、平仄总归是技巧层面的。如果内容足够好,形式可以锦上添花;如果内容不够好,徒有形式也没啥用。
说到锦上添花,在有锦的基础上,有花总比没花好。从技巧上讲,我尽量押韵,除非是不押韵能够更好地表达本意;追求对仗,但是过于对仗也会工整得令人发指,所以也会刻意避免滥用;不讲究平仄,主要是因为我普通话不好,而不是因为平仄不好。用典倒是我特别注意避免的,因为自己读书少,别人用典我都不怎么看得懂。
《捕蛤蜥》是我写的第十首长古风。我一直在想,如果能够写到五十首长的,就出一个集子。
现在算是完成了20%哈哈哈哈。
不管怎么说,理想总是要有的,万一实现了呢。
话说,我给《捕蛤蜥》配了这样一段注:“蛤蜥者,大壁虎,出岭南,通体斑斓,穴栖路畔,人称路蜥,以为大补。国朝新法以其稀有禁捕,愚民不知,常捕售于市,获刑而不服。”这个注,我作为评论留言发在公众号文章底下了,但是这个评论大家都看不到,因为系统告诉我说“留言因违反相关规定已不可见”。
我知道关键词是“不服”。
专治各种不服,不是说着玩的。